我辞职之后继续经营美容院,很快就听艾沃森说猪蹄被带到主校区培养,而且定价一路飙升,几乎成为整个学校最昂贵的那类女孩。我知道她有些体能天赋,而且是个很聪明的小姑娘,想必是学校管理者看到了她的闪光点。这个学校很有意思,把女孩分为几个档次,从廉价到高端,而最高的级别只有二三十个人,其售价之高简直就好像学校在说:“她们实在太难得了,我们根本不舍得卖。”\r 黄色文学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最新的免翻地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邮箱:bijiyinxiang@gmail.com   见面点是在某个咖啡厅,我穿上风衣戴上口罩坐在邻座,文碍穿着他最喜欢的一套女装,也戴着假发,声音也和真的同龄女孩一样,毕竟他还没到变声期,想模仿还不算难。\r   猪蹄穿上衣服——平常她是绝对不喜欢穿衣服的——和另一个人坐在一起。和她一起的人名叫周常,是学校一名中层管理。为了威胁他服从猪蹄的话,我让人把他女儿的一条腿撞断了,导致那个倒霉的姑娘只能用假腿走路,他怕我还会做出更加残忍的举动,只能听任猪蹄的安排。不过他没亲眼见过我,只见过文碍,还是文碍的女装,就算他想向校长告密,也顶多把猪蹄牺牲出去,没人知道我才是幕后主导者,然后我就可以弄死他女儿和老婆为猪蹄报仇。\r   果然猪蹄也就是和我汇报甜水八中即将动身去广西抓虫子的事,内容和艾沃森讲的差不多,然后请求我的指示。我对她也没什么指示,也是让她别引起怀疑,服从那帮人的安排,也找个机会向王沙涟透露一下自己的身份,别被他给误杀了——如果他和甜水八中会展开某种战斗的话。文碍帮我传达了上述信息,并且给了周常一大笔钱作为报酬,不过自从我们撞断他女儿的腿之后,他可能不很在意这种金钱上的利诱?\r   “总之也祝你旅途愉快。”\r   ………………\r   我师傅那个年代传递信息也许还不太方便,现在可就快多了。我派了好几个人去广西观察情况,再加上有艾沃森,王沙涟那边发生的事对我来说简直就像直播一样,成为我这几天的一大消遣项目。我不仅自己享受,还把故事讲给小桃听,她听得津津有味,又愤怒无比地说:\r   “这个甜水八中,该死!!!!”\r   “对!该死!不过我还想让他们活着,还有些事不得不需要他们完成。”\r   聪明的小桃说:“我懂了!你这是在利用他们!”\r   我奖励给她一条幼女肉干:“你真聪明。”\r   听说王沙涟果然带着他的蠕虫女友们和甜水八中打了一架,死了一片人,艾沃森还拍了一张满地女孩尸体的照片传给我,看得我口水直流,真后悔没找个理由跟他们一起去。甜水八中还真抓回来一只小沙拉虫,幸好不是黄环或者紫螺,否则的话可能我就要给艾沃森一些可能暴露身份的任务了。\r   然后就在他们回到甜水市的当晚,我收到了一封邮件,和我约视频会议的时间。我在电脑椅后面挂上白布,调好摄像头角度,调好光线,按照约定时间,叫上英语好的文碍,进入某个特定的Skype频道。视频里不止一个人,而是五个,其中两个基本在整理资料,发言的主要是中间三个。他们都穿着正装,坐在弧形主席桌后面,背景是一个地球,从画面质量也能看出他们的拍摄条件比我好了不知多少。\r   “白先生……你一向要求我们按照称呼你的老师的方式一样称呼你,所以,白先生,我们又见面了,晚上好。”\r   “晚上好,或者应该对你们说中午好?”\r   发言人甲说:“我们的侦察卫星发现了一场森林火灾,回放之后发现一场卷入上百人的枪战,我想你应该对此有所了解?因为我记得你曾经在那片区域待过整整一年。”\r   我说:“我当然有很多了解,记得我给你们看的那篇论文吗?关于沙拉虫的那篇。”\r   发言人乙说:“记得,但我仍然无法相信那种东西。”\r   我说:“你不相信没关系,小动物学园非常相信,并且带人过去抓捕,然后发生了这场枪战。结果就是他们捕获了一只样品。”\r   发言人丙说:“如果论文是真的,这种生物就会对公众产生威胁,我们应该想办法消灭掉,至少是消灭掉绝大多数,然后留几只保护起来。”\r   我说:“你说的一点错也没有。”\r   发言人丙又说:“但如果论文是真的,我认为常规武器很难用于消灭她们,万一消灭失败而表现出我们的敌意,就有可能刺激她们大规模繁殖扩张,所以我不建议采取过激措施,毕竟她们到目前为止都是和人类和平相处的低调态度。”\r   发言人甲乙说:“我们也同意。”\r   我说:“这再好不过了,我也是这么预想的。”\r   但是发言人甲说:“白先生,这次小动物学园对她们的刺激很大,事前你为什么不阻止?或者说你真的尝试过阻止吗?”\r   我摊平自己的脸:“尝试过,失败了。”\r   “你的老师不会犯这样的错。”\r   “是的,对不起。”\r   视频里的几个人没再多说话,都是一副不满的表情,但他们也只是发言人,不是什么权力很大的人。也许这世界上已经没有真正权力很大的人或者团体了,每个团体所做的事都有可能在不知道的方面触及另外某个团体的利益,所以不轻举妄动是他们每个人的本能,从这点来说就和躲在山洞里的黄环没什么两样。\r   发言人丙说:“所以白先生,我们暂时不会主动接触她们,一切交给你处理。同时我们依旧不会刺激小动物学园,直到你弄清他们在全球范围内的人口交易供销网。”\r   我说:“感谢你们对我的信任。首先我打算让事发区域的居民迁出海藻村,使沙拉虫的活动领域控制在一个相对隔离的范围,以免日后再有冲突波及无辜民众。”\r   “是个很好的想法,然后呢?”\r   “然后我要选合适的机会再次接触沙拉王,论文的作者,一个和她们共同生活了很多年的人。再往后的计划还不确切,我如何行动很大程度取决于他的态度和想法。”\r   发言人甲说:“这样就好,这是一句让人感到安心的话。白先生,虽然你不如你的老师一样可靠,但我们仍然雇佣你的最大原因就是,你有一点像他一样,甚至可能比他更好:善于控制住那些有能力开启潘多拉魔盒却又精神状态不很稳定的人。”\r   我自豪地说:“是的,是的,我师傅让我继承黄三角会,你们也继续雇佣我,你们都做出了正确的选择,我不会让你们失望。”\r   一直在翻看资料的发言人丁却说了句:\r   “没错,你负责控制住他们,就好像我们负责控制住你一样。”\r   我对摄像头摆出微笑,不打算回应。之后我们又聊了一些别的,互相交换了各种情报,比如几个月后即将在亚马逊雨林里举办的可食用人类博览会之类。我的一些雇主也收到了博览会的邀请函,按道理说他们也都应该算在人口交易的供销网上。\r   “就是这些,白先生,我们又进行了一次愉快的交谈,我们下次再见。”\r   “好的,下次再见。”\r   ………………\r   切断通话,关闭电脑,我感觉自己心情不错,提出要请文碍吃夜宵。这个受宠若惊的小男孩申请要穿裙子去,我没有阻止他。\r   “文碍,我一直觉得有必要谈谈你的性取向,你为什么不能表现得正常一点?”\r   “没办法啊,这是天生的……”\r   “我认为这并不是天生的,当你看到同龄女孩的裸体……或者尸体时,我注意到你确实会有反应。”\r   “确实也有,我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也不管了,我喜欢怎么样都没关系,又不影响执行任务。”\r   文碍像真的女孩一样撩撩假发,用瓷勺把一枚元宵放进嘴里。看到他的样子,我想起病床上的王沙涟的那张脸。几年不见,现在的他怎么样了?已经长大了吧?他会不会也时不时想念我这个好朋友?\r   我决定不主动去找他,因为我还看不清局势,不太敢轻举妄动。能想象得出王沙涟的愤怒,我去接触他,他就会求我帮他报仇,我不同意的话,他就一定会怨恨我,而我不想被好朋友怨恨,所以我根本不接触他。几年前他躺在病床上的时候,我和黄环紫螺谈过一次,谈了很多话题,比如她们这个物种和人类的关系,黄环是个睿智的长者,有着符合她的漫长寿命的睿智,虽然观念有些守旧而且固执,对待原则问题的态度却非常正确。和她在一起,我相信王沙涟的怒火能够慢慢平复。他必须平复,不平复的话,一切令他痛苦的恶劣后果都将是他自找的。\r   我相信他们那边不会有什么乱子,于是关注甜水八中这边的情况。他们回到甜水市之后果然全身心沉浸到了对沙拉虫样本的研究之中,甜水八中每月给艾沃森两天假,他主动给自己缩减到0天。一般只能由他主动和我约时间通话或者见面,如果他不联系我,我万万不敢直接联系他,万一短信被他同事看到就麻烦大了。生死不明地等了几个月后,他终于把我约了出来,详细描述了这些日子他们取得的成就。太深奥的东西我不太懂,不过有一句还是听得清清楚楚:\r   “我们复制出了一种类似沙拉虫的生物。”\r   “什么!?这么快!!!??”我惊讶地问。\r   “复制体有极高的身体强度和极快的愈合速度,但没有产卵管,且无需摄入甜霜也能存活,具体原因我们还不太清楚。反而是抓捕回去的样本从没表现出如此强大的身体强度,我也只在登上直升机前目睹过本源体紫螺的愈合力和强韧性,我们怀疑剧烈的情绪波动才能使她们发挥最大身体潜能。”\r   “你们何以如此认为?”\r   “因为故事里的主人公都会在危急关头觉醒出超乎常人的力量。”\r   “嗯,我不太懂你们学术上的事。”\r   艾沃森走后,我反复思考这一整件事情,发现还算有点意思,一个魔盒没有关闭,另一个正在悄然打开。我不仅不担心,反而稍微有些亢奋,目前这些都是我所希望看到的结果。\r   马堪又问我:“你是不是有别的目的?”\r   我说:“是啊。”\r   ………………\r   听说水螅县附近发现一个神志不清的女孩,我立刻就意识到王沙涟那边出事了。我以为黄环无论如何也能控制住局面,没想到事情并没像我构想的剧本写下去,不过也不奇怪,毕竟我实在是太久没有亲自到那边去刺探情况了,不知这几年的黄环或者王沙涟是否有了态度上的转变,也不知道是否有了新的人物可以影响整个大局。\r   “小桃,这次你跟我来。”\r   “好!”\r   我们坐飞机过去,和当地朋友借了辆车,一路杀奔王沙涟和黄环的老窝。现在公路可以直接通到海藻村,不过正如我安排的,海藻村已经没有村民了,我看到一片烧毁的房屋,山坡上也有小规模山火的痕迹,一切都在诉说着几个月前这里有场激烈的战争。\r   按照猪蹄画的地图,我和小桃往山上爬,小桃比我灵活多了,很多时候还要她在上面拉我一把才行。我们果然看见一座死火山,从地道爬进去,看见两个守门的女孩也坐在地上昏昏沉沉地睡觉,戒备很不森严,于是我迈过她们的大腿直接走进去。\r   “醒醒!醒醒!”\r   我把王沙涟抽起来,他睁开眼睛猛然惊醒。他已经是个青年人了,脸颊沧桑了不少,头发也已经剃短,青春期的第二性征都已经发育完全。他看见我很惊讶,似乎有点不欢迎我,我稍微有点伤心,但也可能是我心血来潮揉了两下黄环的乳房。\r   他不欢迎我,但很欢迎我带过来的情报。我告诉他水螅县有个神志不清的小姑娘,他立刻就能说出那是黄蕉。黄蕉据说就是我从王沙涟体内取出的其中一颗卵,在上次战争中也扮演了相当重要的角色,当然也是艾沃森给我讲的。我想到了黄环一定可以平息王沙涟的怒火,但没想到有个我尚且不认识的人物破坏了我的剧本。王沙涟和黄环紫螺进行了简单的告别,跟着我和小桃走出山洞,去寻找离家出走的黄蕉。\r   我问他:“黄蕉怎么敢一个人离家出走?如果没有你们所说的那种‘甜霜’,她难道不会死吗?”\r   然而王沙涟告诉了我一个重要的情报,没有写到他论文里的令人震惊的情报:\r   “听好了,不吃甜霜根本不会死,反而会进入我论文里写的‘韧化’状态。”\r   震惊之余我有点想笑,尤其是结合艾沃森说过的话就更想笑,他们以为甜霜是沙拉虫维持生命的必需品,停止摄入就会死,同时以为韧化状态只在极端情绪下激发,就像故事里的主角一样。看来他们根本没把这两者结合到一起去设想。不过这也很好理解:他们肯定无比珍惜手里唯一的样品,不舍得进行戒断甜霜的试验,毕竟这是牺牲了一百多只价值连城的肉用少女以及二十多个工作人员的生命才换来的无价之宝,万一死了就白费了。\r   王沙涟带上一罐甜霜,我开车,小桃给我看地图,很快到达派出所,结果警察又给我们指向什么精神病院,又在另外一个偏远的角落。百般折腾,我最终也没能和这位黄蕉大小姐见一面,她在最后关头戒断甜霜成功,捶开外墙逃走了,开始了一场对小动物学园的复仇之旅。怪不得就连黄环都没办法控制住她,她就像是把王沙涟内心深处最极端最不稳定那部分人格提纯出来再进行浓缩的产物。\r   我欣赏着王沙涟左右为难的表情,他知道复仇行动不是正确的,但他忍不住想去。我的工作就是控制住他这种人,但我不认为在这个地方用三言两语把他劝回洞里会起到本质效果,更何况,如果他不出马,我对那个名叫黄蕉的小姑娘真是半点辙都没有。\r   “给你这些证件和钱,朱岩砺会去秘鲁。我提供给你这些信息和物质援助,并不代表我支持你的复仇行为,一切选择权依然在你。”\r   我听艾沃森描述过紫螺在韧化状态的强大力量,腾空跃起一百多米之类的,相比黄蕉此时也有类似的威力。她如果不大闹一场想必是不会回来的,而这场“大闹”的地点是我需要思考的事,两个选择,第一当然就是朱岩砺的老窝甜水市,第二就是某个他可能去的地方,最近就是亚马逊雨林。我正在甜水市精心编织一张网,网还很脆弱,一条炙热的大蜈蚣冲过来只会把网扯断,全盘破坏我的计划,所以我把王沙涟引向遥远的南半球,想必黄蕉也会跟在后面。\r   我把王沙涟扔下就走,把选择权交给他。真是一桶烈性火药,一丁点火星直接把他点炸了,几天后我的一个黑客朋友说,王沙涟用我给他的身份证件买了去秘鲁的机票。\r   ………………\r   听说博览会非常好玩,我决定如果自己能活到十年后也一定要去!当然好玩的不只是博览会本身,还有围绕王沙涟发生的故事,唯一的缺陷是艾沃森差点死在那里,不过就结果来说一切都精彩而完美。我的一部分雇主目睹了黄蕉大战甜水八中复制体的场景,而王沙涟这下也终于该有点大局观念了。当然更大的收获是,我的眼线们在博览会上见到了人口交易行业的很多重量级人物,使我更加能够洞悉他们的整套供销网,也让我清楚地认识了自己的敌人都有哪些。我和我的雇主们又进行了不止一次视频会议,详细讨论了他们的情况,其中最值得关注的几个组织包括:食人鱼牧场、瑟米西沃安教会、李博士集团公司和圣玛丽安娜号邮轮。\r   当我还在洋洋得意的时候,接下来发生的事把我的脸抽得生疼。博览会后王沙涟终于稳定下来了,但是黄蕉却走向了相反的方向,我低估了这个女孩的执念力。沙拉虫的繁殖需要以人类身体为温床,她就开始四处搜集人类宿主,而且是以迷信的方式,牢牢把握住了那些孤独无助者的内心,她的疯狂和狡诈程度是我迄今为止闻所未闻的。我恨不得立刻飞过去阻止她的行为,但我发现自己思考不出任何可行的计划,于是退掉了机票,重新审视这件事。我从没有这样被动过,必须承认疯狂的黄蕉是无法控制的,我无法给雇主们一个满意的交待,也无法继续编织我自己的网。在这样的情况下,我选择了只求自保的下下策,把我最贴心一位心腹派了过去。\r   “文碍,我要让你混进海藻村去,据说被带进去的有不少孤儿和乞丐,剩下的你自己想办法。”\r   “好!”\r   我和王沙涟通过一次话,从语气能听得出他已经焦虑得大脑麻木了,于是对他也不抱有任何希望。常识来说稳重的人总是非常睿智,疯狂的人往往非常盲目,但对王沙涟和他女儿来说似乎恰恰相反:他们越疯狂,越情绪化,执念力越强,大脑也就转得飞快,然而当他们冷静下来,用理智和原则约束自己,反而像是即将进入冬眠状态的冷血动物。\r   文碍果然不让我失望,以最快速度混进海藻村,给我传回有用的情报。黄蕉消失几个月后再次回到海藻村,直接夺走黄环和紫螺的领导权,诱导她的400多个同类戒断甜霜,同时开始有条不紊地进行大规模繁殖扩张工作,其行动力之超强,其手段之敏捷毒辣,简直让我幻想有朝一日能把她摁在地上强奸!据说她的繁殖是为了与小动物学园决一死战,而她不知道对方的实力,暂且决定在三年内繁殖出一支三万人的军队,并且保守地估计这样的人数只能和对方打个五五开。听说这些话之后我简直哭笑不得,欲哭无泪,艾沃森给我传出小动物学园的情报,要知道,他们地下科研中心花掉所有精力和成本也才艰难地繁殖出来200多个。\r   我几乎忍不住想飞过去对黄蕉说:“别再进行愚蠢的繁殖扩张了!把你现有的人手都带过来!坐标甜水市,他们只有200个幼体,并不需要什么该死的3万!你现有的人手就能把朱岩砺碾成肉泥,碾完之后要保证回火山洞去继续过和人类相安无事的生活!”\r   最终我没有这么做,也许这样可以拯救人类于危机,但会毁掉我今后的事业,我没义务做出这么大的自我牺牲。\r   “文碍,你的任务是给我带一肚子沙拉虫卵回来。”\r   我的那些迟钝的雇主们终于开始关心这场人类危机了,反复问我有什么对策,我说我没对策,这也不是我的义务,我作为一只蜘蛛,只负责给你们抓蟑螂,没义务也没能力对付一只毒牙比我手腕还粗的巨大蜈蚣。我要用我自己的方式自保,你们如果焦虑到一定程度了,海藻村的坐标也都知道,大不了你们自己扔核弹。\r   他们并没选择扔核弹,可见还没焦虑到那种程度。我比他们更加清楚事情的严重性,所以我选择了极端的自保方式,让文碍给我带点沙拉虫卵回来,组建一支可以保护我的近卫军。参与这个计划的都是我最推心置腹的部下和朋友,就在即将成功的时候,却被该死的王沙涟一巴掌扇黄了。至此我不得不承认,也许我和他并不是什么好朋友,因为他让我感到无比尴尬。\r   “我不会让黄蕉得逞!我需要你提供给我一枚核弹!当量越大越好!”\r   我很高兴能看见王沙涟重新振奋起来,但我实在没办法给他提供核弹。我确实向雇主们申请了,果不其然地没有通过,取而代之的是十枚当量极大的普通炸弹。王沙涟想要在海藻村附近制造一片火山,我不认为这些炸弹能实现他的目的,一枚炸弹最多能炸穿60米的花岗岩——这还是试验时的最大数据,而地壳最薄的部位也有5000米。不过考虑到他那里一百万年前本就是活跃火山带,也许值得一试,反正情况也没办法变得更糟了。\r   投弹当天我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王沙涟给我打通电话,是在一种极度惊慌的状态下向我报出投弹地点,并且让我尽快投弹。侦察卫星显示黄蕉的同类们突然发生了莫名其妙的内讧,专注于自相残杀而没有逃出爆炸范围。我不认为这种炸弹的威力能炸死她们,但是当我扔到第九颗的时候,侦察卫星传回的图像显示出一道巨大的地壳裂缝,甚至可以看到下面的岩浆池。接下来发生的事我就更不知道了,整片区域被彻底遮蔽,先是火山灰,再是热带风暴卷过来的一片乌云。\r   一切平静下来之后,王沙涟还活着,这是最令我安心的一件事。黄环和紫螺也活着,一年多后我才听王沙涟说她们选择以休眠的方式避开这个混乱的时代。然后令我兴奋的另一个消息就是,黄蕉也还活着,尽管失去了权力,失去了部下,失去了内心中对王沙涟的最后一丝信任,但客观来说她这个人依然活着。\r   换言之,总有一天我依旧有机会把她摁在地上强奸。\r   ………………\r   “叔叔,您知道学校在哪吗?”\r   有一天我刚给一个老太太烫完头发,一个白头发的幼小女孩走进店里,穿着类似于医院病号服的衣服和最廉价的塑料拖鞋,手里抱着一个足球大小的金属罐,里面不知装着什么。曾经走进过我店里的怪人很多,我有点见怪不怪。\r   “学校?什么学校?你要去哪?”\r   “我想上学。”\r   “唔……我还真不清楚有什么学校,只知道有个水果学园,你可以去问问,不过学费很贵。”\r   “好的,谢谢叔叔。”\r   女孩转身就要走,我把她叫住:\r   “等等,不做个头发吗?”\r   “做头发?好啊!?”\r   “你有多少钱?”\r   “我有10块,是刚才一个阿姨送给我买东西吃的。”\r   “10块就10块吧,我给你做个头发,来,坐过来。”\r   女孩张开拳头,给我一张皱皱巴巴的十块钱。我让她坐在椅子上,摸摸她的头发,很细很软,像白雾一样。\r   当我的手靠近她的头部时,她翘了翘鼻子,然后皱皱眉头:\r   “做头发是一件很疼的事吗?会经常把女孩弄得流血吗?”\r   我没听懂她何以产生这种疑问,直觉让我说一个谎:\r   “是的,有时候会不小心割破头皮弄伤顾客,我尽量小心。”\r   “嗯!”\r   “这样,我也不给你剪头,给你洗洗,然后染个发吧!”\r   “嗯!”\r   于是我用最廉价的染发膏把她的白头发染成黑色。染好之后,对着镜子审视自己,似乎不太喜欢,不过还是说了声:\r   “谢谢叔叔。”\r   “不客气,下次再来。”\r   于是她离开美容店,抱着罐子消失在人流里。\r   艾沃森很反常地好几个月没和我联系,一般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们太忙了,二是科研中心出事了。小动物学园规定,一旦科研中心出事,就算把科学家都饿死在里面也要100%保证封锁消息,绝不能让里面的科技外流出去。不过很高兴艾沃森没饿死,半年后他和我取得了联系,约在一家兰州拉面。\r   艾沃森说:“科研中心出事了,学校不准我们出去,没收了所有人的手机,为了处理这件事,但是最终也没什么结果,只不过是把破损的墙壁重新填好,设备重新采购,确认损失已经无法追回了,然后我们再次恢复了自由。”\r   我问:“什么损失?”\r   “沈教授认为我们已经获得了足够多的成果,样品已经价值不大了,于是下定决心对她做了甜霜戒断试验,想看看沙拉虫的死亡过程,结果她在极度痛苦下挣扎了五天,突然进入韧化状态,伤口愈合,挣脱夹具,砸破天花板逃走了!”\r   听到这个消息,我问出的第一句话是:\r   “她带走了什么?”\r   “除了衣服什么都没有……等等,还有一罐甜霜。”\r   “衣服……和一罐甜霜,嗯,好。她走的时候精神状态怎么样?”\r   尽管这家店里多半没人会英语,艾沃森还是压低声音:\r   “我们不确定她的精神状态,因为在此之前我们切掉了三分之一她的脑子,韧化之后她的脑子十秒钟就长出来了,但我相信她会有很严重的失忆症状,不知道严重到什么程度。也就是说,我们等于把一个身体强大却心智不清的小怪物放到大街上去了!”\r   我毫不担心地吃了一大口面条:\r   “还算运气不错,看来她没引发任何骚乱,这几个月甜水市很平静,没有什么恐怖生物吃人的新闻。而且你说她带走了甜霜,我认为有可能她早已回到软化状态。”\r   艾沃森很喜欢吃这里的酱牛肉,一直在吃。\r   “白瞑,你很早前就告诉了我戒断甜霜的作用,但我没有和同事们分享这个信息,才导致了样品的逃跑,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r   “并不是,艾沃森,一个被解剖并且割掉脑子的可怜女孩重获自由,你为什么有负罪感?你做了正确的事,至少结果来说我很满意。”\r   艾沃森继续说:“另外我还要告诉你……也许猪蹄已经和你说过了,但我还要再说一遍:朱岩砺开始后悔了!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实验室里那几百只沙拉虫复制体是多么棘手的东西,他只是想培养一种可以反复屠宰的可食用少女,但是所有人除了他自己都在盘算这种生物的其他作用。他想停止和沙拉虫有关的项目,他的部下不允许,别看他是校长,有些方面的权力还不如沈绰和令维。他的朋友,他的部下,他的同行,他的顾客,或者他的敌人,再或者和他毫无关系的什么家伙们,一切知道沙拉虫存在的人都在计算如何能让这种生物给自己创造价值,其中有些知道的人还在假装不知道,有形无形都在给他施压。我想,这样不用几年,朱岩砺就差不多要发疯了。”\r   我拍拍艾沃森的肩膀:“简直太好了,所以不要着急,安心做研究,你们的成果越出众,他心中的压力就越大,我们将会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r   艾沃森又问:“逃跑的样品怎么办?”\r   “为什么要在意她?没有必要,你只需要知道她现在很自由。”\r   “是的,我很抱歉对她做了那些痛苦的试验。”\r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再见过染发的小姑娘,大概几年都没见,也许离开了甜水市,也许没有。用我的人脉寻找她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我没尝试去找,正如我对艾沃森所说的,现在的她是个自由的女孩。几年后再见到她,已经是下一个故事了。\r   ………………\r   …………\r   ……\r   [newpage]\r   四、\r   我并不是个忙碌的人,反而很悠闲,经常可以腾出时间去做我喜欢的事,比如捕杀普通人家的无辜幼女,比如带小桃去旅游,比如看看我师傅留下的古书,熬几盅药膳给小孩们吃。马堪有了新的女朋友,林岭给整个班的女生都破了处,文碍自从被产卵后又穿了半年多的女装——被产卵的男性宿主会因雌性激素过多而出现女性特征,这也就是为什么当年病床上的王沙涟看起来像个女孩。\r   小桃在学校很快乐,仿佛忘记了曾经她父母带给她的阴影。但她的精神依旧不很稳定,有几次看见我捕杀无辜女孩的时候差点杀了我,最终还是我谎称这是主动来自杀的她才饶我一命。\r   “……她是来自杀的?我刚才明明听见她还尖叫呢!”\r   “那是……我们玩的一种死前游戏,角色扮演,我扮演强奸犯,她扮演被奸杀的小女孩,这是我的收费项目。”\r   幸亏我在小桃进来之前及时抹掉了女孩的脖子,小桃没看出更多异常。她的观念有些古怪,极度憎恶滥杀无辜的行为,却又非常支持我帮那些主动寻死的女孩结束生命,甚至不在意我食用她们的尸体,更甚至连她自己也吃。\r   “嗯,没错,这是角色扮演而已,所以尖叫也是她装出来的。怎么样?晚饭想吃什么?”\r   小桃依然用狐疑的眼光看着我的手术台上的尸体,摇了摇头:\r   “我不吃,我觉得你在骗我,她怎么看都像普通人家的女孩。”\r   “爱吃不吃,爱信不信,我给林岭他们做。而且还有,今天你们老师给我打电话说你考试又退步了十多名,一会儿把试卷拿出来我看看!”\r   听到学习上的事,小桃立刻就萎了,回自己屋去写作业,我一个人开开心心地切肉做菜。三个小男孩又来吃饭,虽然他们各有自己的住所——我给他们租的——也时常会在家做饭,但肯定不如我的好吃。我把抓捕来的小姑娘的大腿切成肉条,裹上鸡蛋和面粉下锅油炸,炸成鸡柳之后配米饭吃,饭碗里放几根煮油菜,放几根鸡柳——或者应该叫“女孩柳”?再淋上秘制酱料,就是一道绝美的晚餐。我特地给文碍的碗里掺了一些甲基睾丸素,希望他能尽快变得正常一点。\r   “小桃!下楼吃饭!”\r   “好!!!”\r   我给小桃的任务就是在水果学园好好上学,多认识一些好朋友,她虽然学习不好,朋友还是很多的,不过其中大部分与其说是朋友,不如说是仰慕者。确实那是一所女校,也正因为是女校才导致了女孩之前产生一些超越友谊的感情,我不认为同性之间的异常关系有什么大不了的,尽管我最近一看见文碍就恶心。小桃是个好孩子,学习不怎么样,体育却是一流,体能比我还好得多,经常把我师傅的武功秘籍拿出来看,边看边学,居然学得有模有样,当年他手把手教我的时候我都学不会,难以理解为什么小桃光是看着文字和劣质插图就能学会。另外还有一件令我高兴的事就是,她最近开始管我叫师傅,除了屠宰手法之外我没什么可教她的,真说要有的话那就是人格吧。\r   “师傅,陪我练习武功!”\r   “我就算了,十多岁的时候还行,现在早就不知道怎么动了。你让他们仨陪你,随便谁的格斗技都能和你玩玩。”\r   “我和林岭说了,林岭说要是我输了就要脱光我衣服,要是赢了就给我当马骑一天。我不想让他脱我衣服。”\r   “你一上来就认定自己会输?你还是别再糟践我师傅的武功秘籍了,给你看还不如落灰。”\r   “可是……我还没信心……”\r   “被他脱光衣服是很严重的事吗?比死还严重吗?”\r   “那倒不是……”\r   “那你何不试试?赢了还能骑他一整天!小孩要有小孩的冲动,别想老头一样找太多后路给自己!”\r   “我知道了。”\r   第二天我看见小桃光着身子骑在林岭后背上,上去一问才知道是打了个平手。这是很奇怪的思维方式,一般来说打个平手就该双方免除惩罚,他们这样互相伤害是个什么想法?我这样问他们,小桃说:\r   “小孩要有小孩的冲动,是你说的!”\r   小桃举着鞭子骑着林岭上公园去,于是从此以后我决定放弃让她继承我的人格。\r   ………………\r   再次见到王沙涟已经是火山事件的一年半以后了,有一天文碍说他的眼线见到王沙涟进入甜水市,问我要不要接触,我说尽快接触,并且让文碍别再学我的样子乱找眼线了。\r   我看到他的时候,他正坐在街边乞讨,穿着破旧的麻布衣裤和破布鞋,戴着草帽,背着一个大箩筐,身前摆着一个小罐子,里边有几毛钱。我把一分钱钢镚扔进去,发出叮的一声,宽大的草帽向我点头致谢。我又把一张一百扔进去,他这才从帽檐下抬起脑袋看我。\r   看见我的时候他似乎没有什么惊讶反应,不哭不笑,而是长长地舒了口气。\r   “我想洗澡。”\r   “走吧,来我家。”\r   拿起装钱的小罐子,王沙涟跟在我后面,把草帽压得更低,不想被人看见自己的脸。文碍正在我家看电视,王沙涟走进屋,他两人对视一眼,没说话。\r   “你家很漂亮。”\r   “对,楼下就是我的美容店,楼上就是住的地方。卫生间在这边,你出来了先穿我的衣服吧。”\r   “等我洗完澡,给我理个发?”\r   “理发二十。”\r   他把我给他的100重新塞给我:\r   “找我八十块。”\r   “哼哼,洗澡去吧!”\r   尽管文碍的事使我们的关系有些不和,不过总体来说依然是非常好的好朋友。他也已经20多岁了,穿我的衣服正合适。我边给他理发边聊天,心情很愉快,毕竟我救过他不止一次,很高兴看到他今天能活着站在我面前。他给我讲了黄环和紫螺最后进入休眠状态的事,流出两行泪水,声音也有些颤抖,我不擅长安慰人,所以也只是听着。\r   我问:“从你离开海藻村到今天,过了两个夏天和一个冬天,夏天还好,冬天你是怎么度过的?”\r   王沙涟说:“我摔伤了,整个冬天和一个女孩住在一起。”\r   “然后临走之前你把她宰了?”\r   “你怎么知道?”\r   “居然是真的!?我就随口一说。”\r   王沙涟笑了笑:“确实是真的,不过我们很和睦,成为我的食物是她亲口同意的。”\r   “没有什么不得不杀的原因?”\r   “没有什么不得不杀的原因,小姑娘喜欢我,我就把她做成腌肉背在路上,不过早就吃完了。”\r   我感叹说:“你也变了,变得和我一样,难以想象曾经的你会杀死无辜的人。”\r   王沙涟说:“我和你不一样,我懂得什么是爱,而你永远也不懂。”\r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也就没的可感叹了,继续问他:\r   “你是怎么找到甜水市的?”\r   王沙涟想了想:“直觉吧。”\r   “什么直觉?气味?难道你也是沙拉虫?”\r   “哈哈,真希望我是,是就太好了,我也不用进行那么痛苦的抉择。这一年半我游荡了很多城市,冬天之前一直在想方设法甩掉黄蕉,在荒无人烟的深山老林里乱转,冬天之后我就开始直线北上,也穿过了不少城市,唯独到达这里的时候,虽然大街小巷也和别的城市没有不同,我却隐约闻见一股血的气味。刚一闻到这种气味,我就猜到你一定在这里。”\r   “不错的直觉,甜水市确实是我土生土长的老窝,小区后面那个白府故居就是我师傅曾经的家,关于我的事会找机会和你讲清楚。不过这里不仅有我,还有你的仇敌们,是个令人兴奋的热闹的地方,总之,欢迎来到甜水市——或者该叫血水市?”\r   “我的仇敌们?小动物学园也在这里?”\r   “小动物学园别名甜水八中。”\r   此时此刻,我仿佛看到一只张牙舞爪的大虫子准备结束他的冬眠了。\r   “甜水八中……好啊……甜水八中……”\r   “先别得意太早了,你既然来到我的地盘就必须要为我工作,尽管你不是我的部下,但仍然算是我的门客,我要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你的自由,派给你一些任务,懂我的意思吗?知道什么叫限制你的自由吗?不是说监禁你的人身,而是说我不允许你自作主张实施自己的什么计划,你今后的行动由我指挥。”\r   尽管王沙涟毫不掩饰地露出厌恶的表情,他还是说了句:\r   “我懂。”\r   “懂就好,我知道你是很聪明的人,比我还聪明得多。另外非常抱歉的是,我不会100%和你共享我所知道的情报,希望你能理解。”\r   “我不理解。”\r   “不理解也没关系,接受这个事实就好,你只要相信:我和你所追求的东西应该基本是一致的,服从我的安排不会让你后悔。”\r   王沙涟果然不是个愚蠢的人,对着镜子里的我点点头。\r   他又问:“既然你在小动物学园有两个卧底,你知道白树被他们怎么样了吗?还活着吗?”\r   “白树?”\r   “被他们抓走的那个,曾经我和黄蕉还有白树一起住了好几年。”\r   这个问题我没什么可隐瞒的:“哦,那个,从甜水八中逃走了。”\r   “逃走了!?”\r   “对,而且可能是轻微的失忆状态,我没派人去找过,应该过得很快乐吧。你想见她吗?或者说你有什么不得不见她的原因?”\r   王沙涟想了想:“没有,我只是想确认她的存活。”\r   “那就好,你现在从我口中确认了,我建议你也不要浪费时间去寻找她,给她足够的自由。如果她存留有关于你的记忆,她就会来主动找你。”\r   “也许……你说得对?”\r   王沙涟果然一点也不愚蠢,和他交流让我感到非常顺畅。\r   “但是不对,她就算存留有我的记忆,她怎么找我?或者说她怎么知道我在这里?”\r   “我正要说呢,听好了,这是我要给你的任务:以沙拉王的名义,成为一个有名的人。”\r   王沙涟浑身一哆嗦,我差点把他后脑勺剃成秃瓢。\r   “你要干什么?我一路心惊胆战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变得有名?我出名的当晚保证有一群人排着队来你家暗杀我!”\r   “我说了,你作为我的门客要为我做事,我不会把你的生命牺牲出去。你不得不相信我,因为除此之外你别无选择。”\r   “好吧……我先听听你要干什么。”\r   “不干什么,就是需要一个像你一样处于漩涡中心的人能从暗中站出来,成为最明亮的灯塔。一旦你成为了灯塔,那些爱你的人和憎恨你的人就会慢慢聚集过来,慢慢浮出水面,否则的话他们每个人都躲在阴暗的小角落里,我没办法找到他们,更没办法逐一击破。”\r   “然后呢?”\r   “然后?我还没想好。”\r   虽然我感到和王沙涟交流非常顺畅,但他对我似乎是相反的态度:\r   “你总是这样毫无计划性,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莫名其妙地把我推到风口浪尖。这可是一个关乎我生命的行动!别人做计划都像用最细的铅笔绘图一样精心勾勒,而你呢,用最粗的毛笔沾满墨水糊上去!然后还胸有成竹地让别人相信你!”\r   我拿吹风机吹掉他的头发茬子:\r   “我会保证你的生命安全,只要你机灵点,别傻不呵呵地自己往火坑里跳。我也有精心勾勒的计划,只是还不打算把细节告诉你。我的部下一般都会无条件地服从我的命令,鉴于你还不属于我的部下,日后我透露给你的情报会比他们多一些。”\r   他依然是非常不爽的表情:“说得就好像我注定要受你摆布。”\r   我把镜子举到他脑袋后边说:“那当然,从没有人黏到我的网上还能挣脱出去。”\r   ………………\r   正好艾沃森放假,我把小孩们叫上,去江边的铜鼎公园给王沙涟开欢迎会。林岭和马堪还算礼貌,毕竟以前没见过,文碍和小桃都板着脸,王沙涟也板着,唯有艾沃森非常高兴地和他握手:\r   “太好了!我们又见面了!你还活着!”\r   “是啊又见面了,你那边的情况我听白大夫说过,感谢你这些年照顾白树。”\r   艾沃森诚实地说:“不,我没有照顾她,我像别的科学家一样用她做试验,是她自己逃跑的。”\r   “没关系,没把她杀死已经是很大程度的照顾了。”\r   只有他俩聊得火热,用的还是我不擅长的英语,小孩们都很沉默,为了缓和这种情况,我请他们吃冰淇淋,做客轮游览甜江,讲述铜鼎的来历,讲述我师傅的祖上的故事,然而对缓和气氛没有什么太大作用。我又请他们去游乐园玩,让王沙涟和小桃坐在过山车的同一排,玩完之后去对面吃自助餐,似乎也没太大效果。最后我提出去我家开乱交聚会,小桃作为我们之中唯一的女性表示拒绝。顺便一说,文碍经过我一年多的激素治疗已经对女装不怎么感兴趣了,另外一个关键原因是他终于进入发育期,外貌也开始男性化,无法再装扮成小时候那种可爱的模样。\r   艾沃森说:“你们为什么会不融洽?难道是因为王沙涟曾经阻拦过我们的计划?”\r   “是啊。”小桃说。\r   “这就是你们不和睦的原因?但那件事从始至终都是白瞑的错,不是吗?该感到尴尬的不是你们,而是他!”\r   这句话比我一整天的努力都有效果,王沙涟恍然大悟地说:\r   “你说得对!我们有什么理由拒绝乱交聚会!?”\r   虽然小桃依然是拒绝态度,不过他们的关系缓和多了。晚上他们来我家吃饭,王沙涟展示出自己精湛的厨艺,给我们煎牛排,所有人都很开心。\r   我灵机一动:“我最近一直在想如何才能让你出名,比如多次在公共场合裸奔之类的,又估计你不太乐意。既然你厨艺这么好,完全可以去高级酒店应聘,然后参加厨师比赛,凭你的实力,我再找人帮你炒作一下,很快就能火起来。”\r   “好啊!我正好做过几天厨房工作,应该可以适应那种环境!”\r   “然后你暂时就住我家客厅,继续和小桃缓和关系,等过一段时间我给你找个安全隐蔽的新住所。另外不要试图和她做爱,我说乱交聚会就是开个玩笑,其实她在这方面还是挺矜持的。”\r   “我知道了,日后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我会注意的。”\r   他们两人非常友好地拥抱在一起,艾沃森说:“这就对了!”\r   “一会儿你们都来我厨房,我教教你们白家祖传药膳的做法。”\r   我从冰箱里拿出一双女孩的蹄子,放进锅里煮,加进调料和药材,熬了一会儿,香气四溢,香得我自己都浑身发麻,迫不及待想品尝了。\r   ………………\r   有一天艾沃森问王沙涟说有没有兴趣听听他们对沙拉虫的研究成果,王沙涟的第一反应是断然拒绝,他不想听自己的仇敌把最亲密的女孩解剖研究之后的成果,不过我知道他忍不住,他们搞学术的人总有种难以抑制的好奇心,果不其然,在艾沃森下个月放假的时候,王沙涟已经忍不住要听他讲了。\r   “沈博士是个很谨慎的人,当我们相信离开甜霜会使样品死亡的时候,他就绝对不敢进行戒断试验,我们按照人类所需的标准配制营养液,加入少许甜霜,以输液的形式注入她的血管。说实话她和人类简直太像了,输血的时候可以接受任何人类的血型,我们第一次取基因的时候取出来的完全就是人类基因,根本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那些异于常人的身体结构。”\r   我说:“记得博览会上那些尸体吗?我的雇主们各拿走了一些回去研究,试图克隆,然后都失败了,他们克隆出的都是普通人类。”\r   艾沃森说:“没错,当你触碰一只沙拉虫的时候,你碰到的基本就是一个人类,她们身上的人类细胞可以占到99.999%之多,非人类的细胞可能连一亿都不到。”\r   王沙涟问:“难道她们是人类的另一个分支?非人类的细胞又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一种生物可能会有多种细胞?”\r   “不,她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一种生物’,你听说过LICHEN吗?”\r   “是的,我听说过LICHEN。”\r   我问文碍这是什么,文碍也要掏词典查,查完之后问王沙涟:\r   “苔藓?”\r   “不是,艾沃森说的应该是地衣。”\r   接下来的会话专属于艾沃森和王沙涟,就连自诩英语出众的文碍也束手无策,一开始王沙涟还耐心地给我们解释,后来也疏忽了。\r   艾沃森说:“地衣是种很有意思的生物,但它不是严格意义上的‘一种生物’,一片地衣往往是由绿藻、蓝藻和子囊菌组成的,可能还有一些别的细胞。这些细胞根本不属于同一物种,甚至不属于同一门或者同一界,却能以一种非常紧密的方式互利共生,菌类细胞负责吸收水和盐,藻类细胞负责进行光合作用提供糖分。如果这些细胞分开,它们就是单一的物种,绿藻就是普通的绿藻,但当他们结合在一起,它们就成为了一种新的生物。具体来说菌类细胞更像是劫持者,它们会用菌丝把藻类细胞牢牢裹住,阻碍它们独自吸收水和盐,不得不提供出糖分作为交换。”\r   王沙涟问:“是的,这些我懂,但是这和沙拉虫有什么关系?难道这种墙缝里的低等生物和那些四肢发达头脑复杂的小怪物们有相似之处?”\r   “非常多的相似之处!比如,都属于共生联合体,而非单一基因的传统意义上的生物。再比如,它们都有一个劫持者,不同细胞是不对等的共生关系,可以说是一种微观的寄生。截止到这里,你还能跟上我的思路吗?”\r   艾沃森没问我,大概没打算当场给我解释清楚,只有王沙涟一个劲地催他继续:\r   “我能跟上,继续!哪种细胞是被劫持的?”\r   “毫无疑问,人类细胞。”\r   “劫持者又是谁?某种病毒?”\r   “不,比病毒高级得多,一种非常神奇的全新生物,甚至可以说它们才是沙拉虫的本体。首先你听说过变形虫吗?”\r   “是的,我听说过,非常有名。”\r   “变形虫门下有个大的分类,占据了分类学上的三个纲,统称为……”\r   “黏菌!?”王沙涟脱口而出。\r   艾沃森激动地一拍桌子:\r   “Bingo!!!我们以你的名字把它称为‘沙拉黏菌’!”\r   “以我的名字?哈哈!你们学校差点杀了我,却仍然在以我的名字命名新发现的生物!!!”\r   “是的是的!听我继续说!你该知道黏菌是一种非常聪明的生物,不是高等动物的那种聪明,而是有着非常神奇的本能。你也许听说过著名的黏菌走迷宫试验?当它们寻找食物时,会变形为一张大网,一旦触碰到食物,就会把其他方向的触手都缩回去,一心扑在食物上,形成了神奇的黏菌走迷宫现象。”\r   “我在上学的时候见过他们播放黏菌走迷宫的快进视频,我知道那是什么东西。”\r   艾沃森的声音又压下来,变得缥缈而神秘:\r   “但是如果存在一种特殊的黏菌,追求的不是食物,而是其他生物的细胞,那就是沙拉虫诞生的原因。沙拉黏菌非常喜欢其他生物的细胞,当它触碰到一个或者几个细胞时,就会扑过去把这些细胞紧紧裹住,形成一个腔体。一只沙拉虫就是这样的一个东西:她体内有无数个沙拉黏菌形成的大小不一的腔体,有些里面裹着一个细胞,有些里面裹着上千万个,被劫持的可以是任何细胞,当然我们的样品基本都是人类细胞。可以想象一副立体画面吗?一个人形的沙拉虫,假设把她的所有其他细胞都去掉,只剩沙拉黏菌,且假设保持形态不变,她看起来是什么样的?”\r   王沙涟想了想:“大概会像是蜂窝一样?”\r   “没错!一个极度复杂的三维结构!数亿个空腔!而构成空腔壁的这只巨大的黏菌,延展成网格状的这只黏菌,这就是沙拉虫的本体,我们称之为‘黏菌框架’。”\r   “所以说,一只沙拉虫是由黏菌框架和被劫持的人类细胞组成的?”\r   “是的,可以是人类细胞,也可以是其他细胞。你说过本源体黄环和紫螺有极长的寿命,可能已经有数亿年,这很有可能是真的,但她们不可能在那个时候就有人类的外表,无疑是别的生物,比如水母,比如菊石,比如巨型蜈蚣,比如恐龙,比如陆行鲸,比如猛犸象,或者在猛犸象的时代已经吸收智人的细胞,成为了人类形状的黄环和紫螺。当然也有可能是植物或者真菌,也许她们几亿年来一直是两颗大蘑菇。”\r   “我一直以为她们会不会是人类的鼻祖……”\r   “明显不是,虽然她们的诞生远早于人类,但也仅限于黏菌框架。直到地球上出现人类了,两坨黏菌框架才有可能向空腔里填充人类的细胞,然后变成人类的外表。当然智商也是,当她们仍是两只霸王龙的时候,我认为没理由比真的霸王龙聪明多少。”\r   听到艾沃森的讲解,我突然想起在坐莲寺看到的古书上的话,竟然非常符合他的解释:\r   “……阴阳二虫诞于太古洪荒,本是两滩混沌浊水,体无定形,遇花则花,遇树则树,遇龙则龙,遇鸟则鸟,遇象则象,至若人际遍布山南海北,阴阳二虫遇人则人,是以貌若女子……”\r   艾沃森继续说:“黏菌框架是一种非常神奇的东西,被劫持在空腔里的人类细胞简直就是它们的奴隶,被肆意玩弄,被激素改变形态,但也被加以保护。她们身上还有很多未解之谜,快速愈合的原理我们首先弄清楚了。你当然知道细胞的分裂和分化过程:比如可爱的杨小姐有两枚干细胞,它们有着一模一样的基因,但我把他们放在不同的位置,用不同的外界环境去刺激,将会表达出不同的基因段,所以其中一枚变成了脑细胞,而另一枚变成别的什么部位……比如阴道壁上某个敏感的神经细胞。”\r   “一点也没错。”\r   “而这个外界环境,也就是基因表达的调控,可以说无比复杂!一个自然生长的人类可以理所当然地将他自己的几十万亿枚细胞分划为数百个种类,但这个过程很难手动去调控。我们发现的黏菌框架最神奇的功能就是,它居然能肆意调控空腔内细胞的基因表达!比如我们切掉一截沙拉虫的手指,从断口处会出现一些粉红色的肉瘤组织……”\r   王沙涟激动地说:“没错!我一直很好奇那是什么!”\r   “那依旧是人类细胞,却是一种绝不会出现在正常人体内的形态,在黏菌框架产生的电流以及分泌出的某种激素的刺激下,伤口附近细胞迅速改变其基因表达,成为那些粉色组织——由一种高速分裂的癌细胞组成。一旦分裂到一定数量,黏菌框架再次调控其环境,使之逆向分化成为胚胎干细胞,然后重新分化为手指上的肌肉、神经、骨质等等。”\r   “如果说……”\r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经典问题,你想说如果说一只沙拉虫切成两半会怎么样,对不对?我可以很负责地告诉你:别说两半,哪怕只有一个肉渣,如果得到足够的物质资源,比如一具新鲜的尸体,她仍然可以长成一个新的沙拉虫。”\r   “这也就是你们制造出上百个小型白树的方式?”\r   “小型白树?不,你忘了吗,样品在逃走之前始终在摄入甜霜,她的黏菌框架的绝大部分功能是被抑制,我们没办法这样制造,那些小型沙拉虫也不是被‘制造’出来的,比我说的简单得多。”\r   王沙涟已经猜到了:“难道她们是……”\r   “没错,三代体!你论文里所说的从来没存在过的三代体!我们榨取她的卵液进行培养,仅此而已。为什么白瞑说拿走沙拉虫尸体的其他国家没有获得相应成就?因为尸体变质得很快,既没有卵液也没有活的黏菌,当然研究不出任何东西!基于黏菌框架理论,我们怀疑她们强大的抗冲击力也属于一种特殊的动态缓冲机制,耐高温则是一种使细胞快速流动的转移机制,抗菌抗病毒则是因为黏菌空腔内的环境不允许杂菌和染病毒细胞的生存,当然这些理论依然有待证实,我们在用培育出的三代体做各种试验。你论文里描述的神奇现象基本都能用黏菌框架理论解释,只有一个是我们想破头皮也想不明白的,那就是……”\r   “再生卵?”\r   “再生卵!”\r   我看过王沙涟的论文,在他的描述里,一枚再生卵可以保存沙拉虫的全部记忆,当本体死亡之后,取出再生卵进行培养可以得到一只新的沙拉虫,却能继承死者生前的记忆。\r   “我们用三代体进行试验,确实找到了这种奇妙的器官,重新培养之后也确实出现了记忆继承的现象,与其说是惊人,不如说是恐怖。人类目前的科技水平太低下了,尚不明确自己大脑的工作原理,也就更没办法理解再生卵的记忆储存机制。在这些不能理解的现象面前,我们显得渺小无力,憎恨自己浅薄的认知。对再生卵的记忆储存机制,沈博士的部下已经有些大胆的猜想,但是如果接受这些猜想,有些关于人脑科学的50年前就被认为是公理的研究成果必须被推翻!多么残酷!这意味着50年间数以万计这个领域的科学家们全都走在错误的道路上!想想他们毕生的心血完全白费,多么令人绝望啊!”\r   艾沃森果然露出惊恐而又绝望的表情,绝望的表情后面却又难以掩盖他的兴奋。王沙涟也在激动地颤抖,我知道他的心里无比矛盾,一方面痛恨小动物学园对沙拉虫的强行抓捕,另一方面却激动于如今他们取得的成就。\r   他们聊了很多,从早聊到晚,小孩们早就百无聊赖地睡着了,他们依然在聊,在同一家小笼包子铺里吃了早饭、午饭和晚饭,而且都是包子、凉拌黄瓜和紫菜鸡蛋汤,我猜店主纯粹看艾沃森是个外国人才没好意思赶他走。当他们再次饥肠辘辘,并且打算边吃夜宵边继续聊的时候,我主动打断了他们的谈话。\r   “我的两位最好的朋友们,今天就到这里吧!”\r   艾沃森毫不给我面子:“我们要说的还有很多。”\r   “那也至少换个地方,这家包子铺快要休息了。”\r   听到可以换个地方,他们两人非常高兴。因过度无聊而再次饥饿的小桃吵着要吃烤串,于是我非常机智地带他们去路边羊肉串摊,坐在小板凳上,借着昏暗的灯光,他们的谈话依然没有结束,而我的机智之处在于点了几瓶啤酒,吃了烤串而口渴的两个人拿起啤酒就喝,在酒精的刺激下,两颗过度亢奋的脑子也开始模糊起来,终于决定停止今天的谈话。\r   半醉状态的王沙涟嘟囔说:“如果不是和他们有深仇大恨,我也想去报名参加沙拉虫的研究!”\r   ………………\r   …………\r   ……\r   [newpage]\r   五、\r   在这之后我有整整三年都没做出大的举动,以至于我的雇主们再次开始怀疑我的能力,不过他们也没资格说什么,光是广西那次事件的转危为安就足以让我理直气壮一辈子了。这三年我也没闲着,交了一些新朋友,和老朋友们也经常沟通感情。\r   三个小男孩飞速成长,文碍要是三天不刮胡子就变成山羊,我怀疑和我前几年的激素治疗有关;马堪变得更沉默了,长得比我还高,感情生活很曲折,于是干脆不再胡思乱想,整天穿着连我都嫌土的20世纪风格衣服;林岭依旧是那种性格,经常给我添麻烦,走到哪操到哪,6到18岁来者不拒,而且从来不戴安全套,我每年都要带他去查是否有性病,被他弄大肚子的当然也只能由我善后,多次谈话无果后,我决定给他弄点雌性激素吃吃。\r   不知不觉小桃已经小学毕业了,六年时间转瞬即逝,也长高了好几脑袋,身体也更强壮,也有了一个最好的朋友,还来过我家吃饭,水果学园包括小学和中学,所以她能继续待在同一个校园里,也能和朋友们继续上学。\r   小桃已经进入发育期,初潮也比别的女孩来得早,身体发育很快,有一次她在自慰的时候忘了锁门,我忍不住进去摸了她几下,她一开始很抗拒,后来实在挣脱不开我的手腕,痛苦地享受着快感,也主动给我口交,直到我们达到高潮,我射在她嘴里。事后我心情很糟糕,小桃也一直在哭,哭了一晚上,因为我们不该是这种关系,因冲动而破坏关系只能让我们感到尴尬。她是个矜持的女孩,我是她的老师、挚友以及兄长,是最不该让她伤心的人。但我们都是直面问题的人,心情平复之后进行了谈话,我向她道歉,因为是我先伸手的,小桃摇头说不都是我的错,她自己也做出了主动的挑逗,冲动是双方都有的。我们都承认:如果屈从于性欲的话,我们会立刻脱了衣服再来一轮,但是我们作为文明人类,还必须有性欲以外的关系。小桃说如果我们以后成为恋人,仍有机会重尝今日的禁果,但她现在还太小了,还不想过多考虑两性方面的事。小桃能这么想是好事,女孩发育初期正是形成贞操观念的时候,过早体验性爱不是一件好事,会把性爱当做一件无所谓的、见怪不怪的行为看待,日后更有可能变得放荡,自轻自贱,不珍惜身体。这不是我的理论,而是我们白家一本医书里写的,同一本书里还记录了很多和人工流产有关的操作方法以及药方,难以想象白家祖先做的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结果几个星期后又有一次,反而是小桃主动向我求爱,说只是想让我看看她的裸体,甚至让我也脱了给她看看,保证不会互相触摸,也不做更出轨的事,还说反正她小时候还跟我洗过澡,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有点伤心,如果没有上次的越界,我们本不该是这种关系,即使理性地交谈过,但还是有一枚不好的种子埋在了她心里。我平和地拒绝了她的请求,亲手给她围上浴巾,没有再讲更多道理,之后和平常一样地做饭,给她检查作业,一起看电视,跑步,一切如常。临睡前她终于哭了,泣不成声,和我说对不起,说自己不该是这种坏女孩,一声一声地叫我“师傅”,乞求我的原谅。我说我会原谅你一万次,但没有用,一切都取决于你自己。\r   我和王沙涟讨论这件事,王沙涟嗤之以鼻:\r   “我要是你的话早就把她操翻了!”\r   “小桃和你不一样,她是有羞耻心的人类,而你只是一条性欲旺盛的大虫子。如果我们放纵欲望,对我虽然无所谓,对她有百害而无一利!”\r   “哼,人模人样!”这就是王沙涟对我的评价。\r   于是小桃在升上初中的那个暑假,我评估了她的自理能力,然后给她找了一个自己的住所,是我师傅曾经住过的小院子。\r   和其他所有人都不一样,王沙涟是最听话的好孩子,果然按我的指令去饭馆应聘,两年就做到顶级水平,然后去参加厨艺大赛,靠一个看似简单的果蔬冷盘一举成名。他的成名立刻引起不小的轰动——指的不是普通民众的轰动,而是原本就认识他的人,他们知道“沙拉王”已经抵达甜水市了,这是我最大的目的。\r   首先,据猪蹄说,甜水八中整天都在讨论王沙涟的事,朱岩砺吓得提心吊胆,寝食难安,财有铭倒是还算胆子壮,频繁去找朱岩砺交谈,策划着哪天派人去把王沙涟宰了。我当然不会让王沙涟死掉,送给他一把托卡列夫手枪,又从黄三角会拨出20多个雇佣兵当他的保镖,按道理说万无一失。\r   其次,我的雇主们也很意外:\r   “白先生,你到底是什么目的,为什么要把一个本就处于风波中心的角色再次推上顶峰?为什么要打草惊蛇?”\r   “如果我不惊一下蛇,我根本就不知道蛇在什么地方。”\r   “这就是你迟迟不对小动物学园动手的原因吗?曾经你说要查清楚他们的供销链,让我们不要催促,于是我们耐心地等。现在早就弄清了吧?虽然你大概没和我们共享全部情报,但我们敢肯定:这所学校在你的情报网里简直就是透明的!你为什么不派特种部队肃清他们?你有什么顾虑?或者说你有什么别的目的?”\r   我说:“我仍然有没查清楚的东西,还不到动手的时候。”\r   其三,不过打草惊蛇确实是真的,原本还算有点势力的梨家帮听说沙拉王到甜水市了,直接搬家到了我不知道的地方,不过我不着急肃清这种小角色,总有一天他们会自取灭亡。\r   其四,知道王沙涟的所在地之后,牛排柯斯林和松饼林奇给他寄了新年贺卡,因为不清楚具体住址,所以寄到了他工作的酒店。贺卡写了很多祝福的话,牛排柯斯林依然把他当做自己的儿子,让他不要害怕,自己在遥远的地球另一侧在时刻为他祈祷,在必要的时候就会用行动保护他。收到贺卡后,王沙涟哭得稀里哗啦,从早到晚给我们讲他在美国那几年发生的故事。\r   其五,我在海外的部下们说可食用人类协会的几个大企业也都多多少少讨论了王沙涟的事,他们在上届博览会的时候记住了王沙涟的脸,知道他是和沙拉虫关系密切的一个人,也知道他是朱岩砺的仇敌。那是一些我暂时还不敢触碰的大钉子,如果所有人都像朱岩砺一样消息闭塞还好,然而他们中的有些人比我更会织网,尤其有个名叫李之尚的老家伙,他构建人脉网和情报网的手法连我师傅都自叹不如。不过听说他们并不打算对王沙涟怎么样,都还不到出击的时候,还在蛰伏。而且不得不说,他们和我本人有些利害一致的地方,况且我永远也不想和那个李之尚作对。\r   其六,或者说本应有个非常重要的其六,但现在居然并没出现,我不能着急,出现是迟早的事,既然我把王沙涟的位置暴露了,从岩浆里爬出来的黄蕉总有一天会到甜水市来。我有点激动,又有点害怕,不过没有王沙涟那么害怕,毕竟他才是被针对的那个。\r   就在甜水市这盆血水即将被我做成血豆腐的时候,一件和王沙涟关系不大的意外发生了。\r   ………………\r   …………\r   ……\r   [newpage]有一天小桃放学回家,没回自己家,而是来了我这边,回来得非常晚,脸上挂着泪水,衣服上还有脚印,一看见我就扑在我怀里,呜呜呜地哭起来。\r   马堪看见这一幕,愤怒地说:“怎么回事?是谁欺负小桃妹妹了!?”\r   “我……我们班的……呜呜呜呜……”\r   看到内裤上有血,我把她抱到手术台上脱掉她的裤子,她稍微有点抗拒,我拨开她的手:\r   “我好歹也算一个大夫,这种时候你该有点轻重缓急!”\r   她这才松开手,顺从地让我检查。脱下内裤,我看到她的私处肿了一大片,受到力度不小的钝伤,但是阴道里面却没有异物入侵的迹象,流出来的只是经血而已。我用冰块稍微给她冷敷一下外阴,又不敢把整个冰袋贴上去,怕她子宫受寒,敷了一会儿,她说感觉没有刚才那么胀痛了,我才把冰块拿开。\r   男孩们都懂事地走出去,只有王沙涟毫不避讳地走进来,也不是来帮忙的,就像参观动物园里的狮子一样看着下身赤裸的小桃,然后语气轻佻地对我说:\r   “咦?没想到你也有这么温情的一面?少见啊!”\r   “小桃是我最重要的学生,我当然会关心她。”\r   “没想到你也有这种感情?我还以为你没有。如果有人把你家小桃绑架了,然后宰了,子宫掏出来做成什么枸杞宫丝煲,乳房做成酥乳人参饭,真想看看你那时候是什么表情,会不会撤掉这张万年不变的该死的微笑的脸?”\r   听到这些话,小桃有些颤抖,把我的胳膊抱在怀里。我用方巾盖住她的胯下,阻止了王沙涟的肆意乱看。\r   “王沙涟,你想表达什么?为什么要说这些话?”\r   “怎么?听到这些话感觉不高兴?实话实说,是不是不高兴?是不是很想打我?”\r   “是的,一点也不高兴,所以然后呢?”\r   王沙涟换种语气:\r   “我只是想借机告诉你,为什么这些年来你帮过我无数次,我却仍然看你极度不爽。”\r   “什么意思?难道我对你说过类似的话?”\r   王沙涟不回答,只是冷笑两声。\r   “你笑什么?为什么不说话?好吧,我会反思我曾经对你的言行,如果有不妥的地方会和你道歉,以后再有的话也希望你指出来。但今天你不该用这种方式提醒我,虽然对我没关系,你把小桃吓着了!”\r   “哼哼,哼哼哼!如果她能被这两句话吓着,她就不是你的学生。”\r   “王沙涟,请你回避一下,小桃是正经女孩,我正在给她看伤,这里没你的事。请你有意识地健全一下自己的心智!”\r   他又嬉皮笑脸地扯了几句才走出去,我心情很复杂,从没想过如果有人杀害了小桃之后我会怎么样,会痛苦不堪吗?会为她报仇吗?不知道,因为毕竟小桃还活得好好的,我设想不出自己可能的心态。但王沙涟是真的体会过这些痛苦,体会过这些矛盾,不仅是“体会过”,而且仍然正在体会。他也许是为我好,也许只是单纯的发泄不满,但我必须感谢他。如果有朝一日我身边最亲密的人被夺去生命,他今天的话会帮我保持理智。\r   小桃说:“王大哥是为你好,他没有恶意。”\r   “嗯,就当是吧。”\r   晚上我给小桃做了有化瘀功能的草药粥,王沙涟帮我跑腿采买药材,他对我们没有恶意,这是我可以放心的。也许我之前和他的沟通方式确实有问题,该反省的人是我。\r   直到晚饭结束我也没有主动提及小桃受伤的事,也让男孩们不要说,等她心情平复了,她会自己提起来。\r   “我被人欺负了。”\r   马堪立刻追问:“是谁!?”\r   “我们班的,白杏和红柚……”\r   “为什么欺负你!?”\r   “因为她们不想让我赢得运动会……”\r   王沙涟一拍大腿:“哎!我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原来就是你们女生小打小闹。”\r   我也稍微放下了心,起初还怕是我的敌人想用这种方式向我示威,不过想想也没哪个敌人知道我的存在,更没人知道我和小桃的关系。\r   “回来这么晚是因为她们一直在欺负你吗?”\r   “那倒不是……我跟雪梨去吃冰淇淋了。”\r   雪梨是她最好的朋友,还来我家吃过饭,王沙涟更不屑地笑笑:\r   “挨打了还有心情吃冰淇淋,看来打得也没多疼,没准你心里还暗爽呢?”\r   小桃红着脸不说话,我怀疑暗爽这个说法可能是真的。\r   “今天就睡在这儿吧,我把你原来的床收拾好了。”\r   “嗯。”\r   文碍说:“这就是重女轻男的典型,我受伤的时候也没有人关心过我。”\r   我说:“你又没死,关心你干什么?”\r   林岭插嘴:“死了就更用不着关心了。”\r   ………………\r   当我们本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的时候,剧情却转向了谁都没有想到的方向。几天之后小桃再次哭着跑回家,我心里一沉,急忙问她发生了什么。\r   马堪再次愤怒地问:“那两人又欺负你了!?我去杀了她们!”\r   “不是……不是她们……没人欺负我……她们才是被欺负的!不……已经不能说是简单的欺负了……下面都刺破了……都是血……”\r   王沙涟说:“冷静点,你这么说我们也不懂,你要从头给我们讲。”\r   小桃不是那种会被血液吓着的女孩,毕竟她自己也杀过人,此时失去冷静一定有别的原因。我给她打了一针镇定剂,让她睡了一小觉,期间再次给她检查身体,没有更多的伤痕。\r   当她醒来的时候,我看到了一双久违的熟悉的眼神,上次看到这双眼睛还是与她的初见,当时的她在谈论如何杀死自己的父母。\r   “我最好的朋友,认识七年的最好的朋友,她是黑社会的人。为了给我报仇,她派手下弄伤了欺负我的两个女生,割破了她们的子宫,向膀胱里注射辣椒水。她们虽然欺负我,但不至于受到这样的虐待,反而是给我报仇的人,我最好的朋友雪梨,她就好像在享受对别人实施酷刑!她不是我认识的雪梨,我没有这样的朋友!我居然和这样的人一起说说笑笑整整七年,太可怕了!太可怕了……”\r   “别担心,再和我们说说经过,她们说没说自己属于哪个黑社会?”\r   “雪梨的妹妹说了……是梨家帮。”\r   我的余光看到王沙涟的脖子颤抖了一下。尽管现在是晚上十点,我依然当机立断:\r   “文碍,林岭,你们就从小桃的朋友下手,把梨家帮调查清楚,重点是找到藏身处。当然还有,把梨家帮老大的家庭成员也查清楚。”\r   “是!”\r   我用“该死的微笑”看着王沙涟,伸手摸他头上的伤疤:\r   “怎么样?小傻赖?甜水市是个有趣的地方吧?”\r   “太有趣了……哈哈……太有趣了!!!”\r   小桃眼里依然迸射着火星,旁边的王沙涟已经连眼泪都快笑出来了:\r   “哈哈……哈哈哈哈!!!等林岭和文碍查清地址,我要亲自杀了他!!!然后我要给柯斯林先生和松饼林奇写一封信,把被我杀死的尸体的照片放进去!!!”\r   我说:“可以,我完全可以把这次行动交给你,别忘了开枪之前感谢他一下,要不是他那一枚子弹,也不会有你和黄环的故事。”\r   “这不是我感谢他的原因,我却有杀死他的原因,那枚子弹使我被迫离开柯斯林先生,使我在海上漂浮三天三夜,要不是黄环给我水喝,我已经喂海鸥了……哈哈哈……海鸥……”\r   “总之你要行动就去吧,我给你的保镖都是黄三角会的雇佣兵,他们对付一个落魄黑帮应该绰绰有余。”\r   当晚我和我的雇主们进行了视频通话,汇报了关于梨家帮的事。梨家帮是个非常血腥恐怖的庞大组织,和五敛会截然不同,五敛会充其量也就是甜水市本地一个混混集团,梨家帮的势力范围横跨东南亚四个国家,贩毒,贩枪,聚赌,色情,人口交易,无恶不作,是令我的雇主们头疼的大毒草——至少当年如此。然而他们做得太过火了,很多高层头目都留下了很明显的犯罪证据,一旦有证据在手,警察或者军队就能合法出动,就不需要黄三角会的干预。这些年来梨家帮被打得体无全肤,高层头目悉数被毙,只有作为首领的梨老大隐藏很深,也没有留下太多犯罪证据,警方无从逮捕。\r   文碍获得了不少情报,梨老大靠当年的积蓄过着隐姓埋名的生活,只留少数保镖在身边,因为当年生意做得大,他的积蓄也是一笔不小的宝藏。然后我的雇主们承诺,如果我能尽快斩草除根,他的积蓄的三分之二将会归黄三角会所有。\r   有些人闻到钱的气息就开始联系我。他们也是黄三角会的人,但和我不是一路。我也说过自己没能继承师傅的整个组织,15岁上任的时候很多人都不支持我,尤其那些老家伙,没比我师傅小多少,远比我年龄大得多,认为自己更有能力领导黄三角会,甚至有些提出要分裂出去单干。我自信有能力干掉他们然后实现黄三角会的统一,但我没有这样做,师傅从没教过我权术的玩弄方法,我也并不想单纯地为了统一而干掉我师傅的老部下们。所以没错,我允许他们分裂出去,仍然挂着黄三角会的名号,实际上各自发展,以不同方式实现自己的正义,或者带着双引号的“正义”。全球有一万两千多名注册在案的黄三角会成员,目前服从我管理的只有不到七千人,剩下的分成大大小小九个分会,我刚继任的时候有14个,后来5个又并回到我旗下。这些分会有时也会为了利益而行动,爱财之心人人皆有,好在他们的正义勉强还不用打双引号,否则的话我会反过来制裁他们。他们也有自己的势力范围和情报网,势力范围也有交叉,光是一个小小的甜水市就有除我之外的五个黄三角会分会涉足。这次他们嗅到钱的气味,开始联系我,打算和我合作突击梨家帮,然后均分梨老大的积蓄。\r   “钱可以均分,我不需要你们的合作,不要给我帮倒忙。”\r   上面这句是我的心声,我当然不会说出来羞辱他们,每当这种情况发生,我有一种另外的方法缓和关系:我会把目标组织的头目抓起来做成食物——最好是水嫩嫩的小姑娘——然后设宴款待其他黄三角会分会成员,吃到这些食物的成员就算参加了行动,有利益的话我就给他们分一杯羹,他们也能心安理得。这样做不是为了别的,原因都写在上述那句心声里。\r   林岭和文碍很快查清了梨老大的藏身之处,是在市郊一栋小别墅里,一般会有30多个保镖把守,不过王沙涟带我的雇佣兵去对付他们绰绰有余。\r   我问:“家庭成员查到了吗?”\r   林岭说:“查到了。梨老大的老婆已经去世,留下四个女儿,大女儿雪梨,也就是小桃妹妹的同学,二女儿爱宕,也是水果学园的学生,上述两人表面是普通女孩,其实性情残暴,天生嗜血,行事不择手段,如果未来掌管梨家帮,梨家帮就有东山再起的可能。其余两个女儿是双胞胎,名为秋子和丰水,对组织的事知道的不多,性格也很单纯,也许可以留个活口。”\r   “留不留活口由王沙涟说了算。”\r   王沙涟说:“留不留活口由她们自己的身体说了算,如果不好吃就留着,好吃就宰了。”\r   我说:“正好,既然你要宰,那就顺便设个宴会,我有一些朋友要过去,算是我们黄三角会的会友,有些我给你介绍过,给他们每人都尝几口肉。”\r   王沙涟兴奋地说:“正好,我已经好久都没切过小姑娘了,再这么下去我真怕自己忍不住拿小桃开刀……”\r   “你怎么就好久没切过?上个月你不是还宰了一个来我店里买288元豪华性爱自杀套餐的小姑娘?咱俩轮着操了她一晚上你忘了?”\r   “是啊,上个月,难道不是很久了吗?”\r   我对马堪说:“你也跟着去,不过不要出手,宴会也不要参与,躲在角落里给我汇报情况,千万躲好,比如用树冠掩盖自己,别让任何人发现你的位置。”\r   王沙涟有些意外:“你自己不去?”\r   “嗯,我不打算去。”\r   ………………\r   我没想明白事情是怎么搞砸的,这本是个毫无难度的行动,何以变得乱七八糟?据马堪的汇报,起初确实很顺利,王沙涟带人突破梨老大的别墅,用我送他的TT手枪横扫一片,30多个守卫一个不剩,其中12个都是王沙涟打死的,我给他的雇佣兵一个没死。最终梨老大想要逃跑,被王沙涟一枪打死,打死之后狂笑半分钟,鞭尸了整整两弹匣。我能想象那张喜悦的面孔,毕竟他来甜水市不单纯是为了逃难,他是来报仇的。\r   突然文碍联系我:“白大哥,听说金财集团有动作了,财有铭坐直升机向王大哥那边过去,还带了不少人!”\r   “你确定是那个方向?也许只是凑巧呢?没听说梨家帮和金财集团有什么关系,他怎么可能知道王沙涟的行动!?”\r   林岭说:“有没有可能是其他分会的人泄密……”\r   我知道这个思路很正确,连我都不敢保证自己旗下没有敌对势力的间谍,更别说那些愚蠢的老家伙们。他们所掌管的“黄三角会”内部估计早就被人反过来渗透了。我赶紧联系马堪:\r   “让王沙涟小心点!财有铭是冲他去的!”\r   “是的……我看到有直升机正在降落……走下来的还真是财有铭!!!”\r   我心里一沉,隐约感觉王沙涟这次凶多吉少。我问马堪:\r   “王沙涟是什么反应?实在不行你就出手,让他别怕,冷静点逃出去……”\r   “王大哥高兴得连枪都拿不住了。”\r   “啊!?”\r   “王大哥兴奋得发疯了,把枪塞在梨家二女儿手里!财有铭有点懵,没敢让部下动手,我不知道王大哥要干什么,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r   透过马堪的手机我听到一声枪响。三秒后他汇报说:\r   “财有铭死了。”\r   “什么……等等……什么!!!!!???”\r   我惊讶地在屋里大喊大叫,小桃也紧张地问我发生了什么:\r 黄色文学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免翻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箱:bijiyinxiang@gmail.com   “到底怎么回事?你开个免提!雪梨和爱宕死了没有?她们活着我不放心啊!”\r